走过金竹林,遇见少年游
- 索引号
- 01525763-4-/2020-1204003
- 发文机构
- 隆阳区河图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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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号
- 浏览量
- 日期
- 2020-12-04
走过金竹林,遇见少年游
“家有风车,吹谷筛糠,小女无知,空筛玩乐。祖母阻止,不允其行,告知小女:不以农具为玩乐,不以农业为玩笑。小女不解,至为人母方才醒悟:不知其器之厉时不兴而嬉之,不知其责之深时不仿而行之。”在河图金竹林社区的家风文化长廊中,有这样一则故事,名为“风车示女”。偶然走过,读之,心中思绪万千。
生长于农村的孩子,或许都有过这样的记忆。陈旧的风车矗立在大门背后,小小的人儿学着大人的样子转动风车的把手,岁末落下的灰尘与秋收时沉积的稻灰从风车里翩飞出来,小人儿哈哈大笑,老人提着竹梢枝疾步走来,大声呵斥“别摇,别摇,小孩不能摇。”“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摇呢?”小人反问道。“等你嫁人,嫁人了就可以摇了。”“嫁人......嫁人真是一件好事,就能把风车摇得吱吱作响,不用再担心偷玩了风车家里的谷子变瘪。”
后来,小人儿长大了,早已忘记了家中的那一架风车,或许它早已朽成了一堆糟柴,跟随一堂火回归了自然。若有一天,他看见这个小村子里墙壁上的故事,她会突然想起,在她童年的梦里,自己穿着新姑娘的衣服,唱着歌吱吱呀呀地转响她那老木头做的风车,阿婆在一旁,往风车里添上谷子,阳光暖洋洋地晒在院子里,风车里打出来的谷灰飘在空气中,印出时光悄然走过的脚步。
老人们走过少年的来时之路,方才明白生活的坚辛,他们大多想要努力保护孩子的童真与童年的愉悦,于是便形成了那种叫做“隔代宠”的溺爱;孩子们还未走向明日之路,只对大人的世界充满向往,他们以为大人拿起的只是一把扫帚、扛起的只是一把锄头,却不是其实那是一份叫做生活的责任。
在“留守儿童”“空巢老人”被迫成为主流的当下,细读这个叫做金竹林的小村落墙壁上留下的故事,仿佛又回到了我阿婆的怀中,听他细细讲着那些乡谚俚语,学着那些成年后受用无比的道理。
村中墙上,还有一则故事名为先生种田:“村南有妇,其夫为师,桃李满园。至其归园,年近花甲,好净喜洁,难忍堆肥,使妇灭之。妇笑曰:于学堂,尔为师;于家中,吾为傅。与夫分田而种,约而较之,夫果败,遂称妇为师,日出而作,日落儿息,相敬如宾,余生绵长。”这则故事,仿佛“风车示女”的后续,贤惠的女子出嫁之后成为了一名教书先生的妻子,相敬如宾,先生教学生识字,女子教先生生活,这是农耕文化中讲究的“传承”;此外还有几则故事“懒汉分家、喜宝牧牛、点豆示儿”又像是女子与她的孩子们的故事,墙上的色彩展示的是四季,我却仿佛看见了那摇风车的小小人儿的一生。这种展示乡村文化的展示方法,当真有趣。
再观村庄整体的发展历史,用两则故事说明。一为伐竹写史:“民间有传,哀牢山下,有村因竹林繁盛得名金竹林。武侯至,屯其兵书于此,并号令伐竹为简,复刻农书,传以蛮夷。至哀牢归汉,候见其村竹已怠尽,甚为不忍,贻以竹种。种见光,落地生根,三日而发,五日成材,至第十日,已复往昔之貌。至孔明西去,村内金竹啼泪如玉,故后世所见之竹均碧斑驳驳。至滇西抗战,为援前线,村中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无钱无力便伐竹以往,捐心献力,至抗战结束,金竹林村再无成林金竹”;二为邻里守望:“‘相帮’之俗,古已有之,莫非红白喜事相帮互助而已,于金竹林,却囊括友邻互助之意。至近代,村内建筑之业繁盛,青壮年多外出务工,留守老弱妇孺团结一心,10户一组,百户一格,实施联防,一呼百应,邻里守望。至现代,通讯发达,联防格局上线上网,‘6995’由此起源。”若说之前故事是金竹林这个小村落文化家宴中农家小菜,那么这两则故事便是这场家宴的正餐主食,小菜与主菜共同绘就了金竹林的这场文化风味盛宴。
在隆阳,或许“伐竹写史”“邻里守望”两则故事的背景能够让金竹林在城市的发展史上有所笔墨,可是放眼保山、云南、中国、世界,这样的民俗故事又显得太过普通。然而,走进村中你又会发现这里拥有着世界上任何一个村庄都没有的独特魅力,这种独特,或许是乡村振兴的当下,中国所有乡村的共同之处——乡在魂中、愁从心来,文出于土、化民无声。
我想,乡村的文化当时如此。不需要高深的道理,华丽的辞藻,精美的装饰,昂贵的投入。他应当是老百姓从地里挖出来的,从饭碗中爬出来,筷子一放,话从口出。一万个人读过,有一万种思绪,最终回归到泥土里,生长出叫做乡愁的芬芳,让人走过村寨,虽是历经的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四季,却仿佛少年游历自己的一生。